那是在那件事以后,第一次在那间昏暗冷清的剧院遇见美影的时候的事情了。那个熟悉的、身材瘦高的男人一言不发地走到冰雨身边坐下,清冷的双目却直视着前方的舞台。他们就这样默契地保持着沉默,直到美影转过头用那双无机质般的眼眸看他,然后在四目相对的瞬间轻轻摘下了他的眼镜。
深知做出了那种事的自己没办法直视美影的眼睛的冰雨,别扭地歪过头移开了视线。
“现在的冰雨,应该已经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了吧。”
是啊,一向擅长洞悉细节的美影,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对倒理那份强烈到扭曲的感情。
“那为什么冰雨……还会露出这种寂寞的神情呢。”
这样说着的美影,抬起手轻轻抚上冰雨的脸颊。可是习惯了被倒理碰触的冰雨,却意外地并不抗拒这阵冰凉又陌生的触感。
“我想要冰雨知道……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会强迫冰雨做任何事。”
那家伙……在说什么啊。
“所以,如果冰雨在未来的某天选择到我身边来的话……我希望那是冰雨遵从内心做出的、最真实的决定。”
然后美影的嘴唇便贴了上来,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尝起来是纯净又彻骨的凉,就像是糸切美影这个人一样,是让人捉摸不透却又莫名安心的存在。
果然他和已经堕入无法回头的那侧的美影,在本质上是同样无药可救的人啊。真实地触碰到了那份心意的冰雨,却在美影的亲吻中连身体都燥热起来,腿间也不自觉地变得又湿又黏。没有习惯了的那层镜片自欺欺人的遮挡,面前那个一向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男人异常真诚的目光几乎要将冰雨烧灼得融化。不对的吧,这样不行的吧,但是身体已经擅自变得想要了。到底是倒理以外的男人都不行,还是唯独面前的男人不可以,对于被唤醒了情欲的冰雨而言,好像也没有那么大的分别。究竟是这具身体已经淫荡到能够对着不是倒理的男人产生欲望,还是倒理以外的男人像是他渴求着倒理那样渴望着他的事实让他的头脑也变得混沌了呢。诸如此类的理性与道德的桎梏,冰雨突然就觉得全部都无所谓了。在美影面前为此产生了动摇的瞬间,即使只是出于已经于事无补的愧疚,哪怕只有一小部分,冰雨也想把那个被层层束缚包裹着的、最真实的自己展示给面前的男人看。
于是他捧着美影的脸热烈地吻了回去,像是他确实忠贞不渝地爱着面前这个许久未见的男人。但是他们都清楚他不是。如今的他已经是倒理的搭档和情人,他知道他压抑已久的激情不应释放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可是现在的他没什么余裕仔细思考那种事。进行过千百遍的演出还在简陋的舞台上继续上演,坐在舞台的聚光灯照耀不到的观众席最后一排的冰雨,在缠绵的唇舌交缠中将手探进了美影的牛仔裤。
“……唔嗯……美影……”
冰雨不想承认他已经湿透了,明明只是在为美影手淫而已,他就兴奋得偷偷夹着腿在座椅上磨蹭下身。握着其他男人的阴茎撸动、还为了这根陌生的肉棒不停流出淫汁的他,已经没有资格被倒理拥抱了吧,可是他没办法抗拒这份偷情般的快感。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当他第一次允许美影在剧院狭窄的厕所隔间将他占有的时候,他就再也无法被倒理拯救了,可是这样的他还是不能放弃对倒理的执念。他和倒理是被他亲手创造的、某种更沉重更复杂的东西紧紧连接在一起的,就算早已崩坏的他从最初就没有被倒理倾注爱意的资格,他还是会像渴水的旅人一样渴望着倒理,仿佛这就是他赖以生存的唯一养分。
他无数次在剧院的角落放荡地张着双腿被美影操得站都站不稳,然后强忍着激烈的高潮后一时难以消散的头晕目眩,迷迷糊糊地回到他和倒理共同经营的侦探事务所,旋即便像个绝望的性瘾患者一样硬着阴茎坠入倒理的怀抱,被倒理随便摸了几下就晕乎乎地夹着腿喷出水来。可是冰雨总觉得这种程度还不足够,他好想将一切对倒理和盘托出,他好想向倒理承认他就是个不被操后面就没办法活下去的婊子,然后乖乖跪在地上等待倒理用那根粗大的肉棒对在外偷吃的他施以最残暴的惩罚。可是当他碰触到倒理的体温时,他又没办法直视作为倒理的情人的自己迷恋着其他男人的阴茎的事实。即使被倒理插得小腹都酸胀,冰雨还是会觉得有种尚未满足的空虚长久地萦绕着他,仿佛身体已经被倒理和美影操成了不论被内射多少精液都无法被填满的黑洞。他不清楚怎么办才好,可他也不想知道,因为他实在是太喜欢被侵犯后面,他明白不论是倒理还是美影似乎都没办法轻易拒绝他的主动求欢。不知从何时起,连插在身体里的是倒理还是美影他都快要无法分清,他就只是麻木地用上面或是下面的小嘴吃进去面前的那根肉棒,然后在足以吞噬一切的高潮中把自己操得射在小腹或是床单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原本应该是倒理专用的东西来着。本来应该是那样的没错,但是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了差错的呢。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如果只被倒理一个人使用的话,已经根本就没有办法获得满足了。
“……冰雨!”
对倒理做出了那种不可饶恕的事情,狡猾地利用了美影的好感,甚至连对喜欢的人专情这种理所应当的事都做不到的他,才是这世上最差劲的人吧。没办法直视自己的本心的冰雨,总是逃避现实一般简单地屈服于劣等的肉欲,转而将泄欲般的性爱当作是对面前正在操着他的男人的心意的回应,重复欺骗着自己只要被什么人拥抱着、只要被什么东西侵犯着就足够了。直到在某个寻常的日子里,毫无预兆地被倒理揽进怀抱的冰雨,因为倒理“只是突然想抱一下冰雨”之类的胡闹般的理由而莫名掉下眼泪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已经偏离预定的航线太远。冰雨不懂为何擅长看破人心的他偏偏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他早该发现的,他想要的一切其实从最初就已经全部摆在他面前了。
而一直在徒劳地逃跑的他,却因为自己的懦弱,践踏了倒理那份纯粹的感情。
“……可恶,你们这群……”
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的冰雨,如今正被迫在倒理面前被素未谋面的男人们当作一只公用肉便器轮流使用。本就容易被情欲支配的身体,如果还在被倒理注视着的话,就像是被灌了催情剂一样变得又敏感又想要更多,所以就算是在被不是倒理的别人侵犯,也像是在被倒理操一样舒服。被肉棒插一插就去了,下面同时吃进去两根就忍不住尿出来了,在被插后面的时候同时被掐了乳头就被操到潮吹了,身体会变得这么下流,都是因为不可救药地喜欢着倒理啊。为什么倒理不能这样粗暴地插进来呢,为什么倒理总是那样温柔呢,明明这具身体根本就不值得被倒理珍重对待的啊。
“……哈啊……不行……小穴、要去了……”
一丝不挂地被身材高大的男人们围在中间的冰雨,被七手八脚地拉扯着四肢,不得不以淫靡的姿势撅着屁股张着双腿骑在两根粗大的肉棒上,在男人们粗暴的推搡中被穴内双倍的抽插顶得仰着头吐出小舌来。那双娇小的手掌也被迫握着身边黏糊糊的肉棒撸动,没几下就被手中服侍着的肉棒射在了脸上或是身上,连歪歪扭扭挂在鼻梁的眼镜上都被射上了精液。在意乱情迷的肉欲中张着嘴大口喘息的冰雨,还没等恢复平稳的呼吸,就毫无预兆地被某根肉棒侵犯了喉咙。
“……呜、呜呜……”
明明是被强行侵犯了,而且他最在乎的那个男人还被五花大绑地固定在他面前的椅子上,被迫观看他被凌辱的模样,但是为什么身体会因此变得这么兴奋,肉穴中的每一次顶动都舒服得像是要高潮。厚重的刘海和长长的睫毛上也挂着不知被谁一时兴起射上去的精液,而后在激烈的抽插中黏糊糊地坠在雾气氤氲的镜片上。冰雨看不清倒理望向他的表情,但是他却能真实地感受到倒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的温度。只要被倒理注视着,身体就会变得轻飘飘的,好像被倒理用视线侵犯了一样。倒理在想些什么呢,倒理也要插进来了吗,如果倒理能加入就好了,冰雨迷迷糊糊地想着。那些侵犯着他的男人,倘若不是为了用他被操到失禁或是潮吹的痴态激怒倒理的话,就只会一门心思地扶着肉棒蹂躏他的下面罢了,根本不会像倒理或是美影那样,一边用肉棒碾压他的前列腺,一边亲吻他的乳头或是撸动他的阴茎,让他在前后夹击的多重快感里歪着头晕乎乎地在温暖的怀抱里融化。
意识到的时候冰雨已经硬着乳头扭着腰把内壁夹得更紧,高潮过太多次的阴茎湿嗒嗒地立在腿间。现在操着他后穴的两根肉棒比之前几轮插进来的几根阴茎更粗更长,磨蹭几下就顶进了更深处,像是又要把他操尿了一样插得他小腹都发麻。塞在他嘴巴里的肉棒直直操进了他的喉咙,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被射在嘴里的时候,浓烈的雄性气息让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除了全部咽下去之外身体做不出其他任何选择。双手握着的两根肉棒也又硬又烫,前液淅淅沥沥地流个不停,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要到了的模样。身上被射得黏糊糊的冰雨,整个人都染上了腥臭的精液味道,脑子也像是在这场无理的暴行中被彻底操坏掉了一样,即使清晰地听见了被束缚着的倒理大喊着他的名字把椅子摇得吱嘎作响,被肉欲撕扯着的身体也根本不想停下来。
“……抱歉、倒理……我已经……呜啊——”
又一次……被别人肮脏的肉棒操射了。
就算这副淫荡得只要能被插后面就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模样已经彻底暴露在倒理面前,就算他已经肮脏得与用过就可以被丢掉的一次性垃圾没什么分别,倒理也一定能够将这样的他——
“啊呀,那边的侦探小哥……”
插在冰雨的身体里的某个男人,笑着扯住冰雨的头发,逼迫被操得连目光都涣散的冰雨抬起头直视倒理鼓成一团的股间。
“我说啊,侦探小哥还真是变态呢……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被别人玷污的场景,都能够硬起来吗。”
“你这家伙——”
因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被识破而烧红了脸的倒理,打算脱口而出的反驳只能被无奈地吞进胃里。
就算硬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毕竟眼前那个被侵犯着的人……是冰雨啊。
自诩对冰雨的爱意从学生时代至今没有丝毫褪色的倒理,理所应当地拥有着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更了解片无冰雨这个人的自信。他知道冰雨会因调查一筹莫展而皱着眉叹息,他知道冰雨会因捕捉到了关键的线索而双眼发亮,他知道冰雨接吻时总会因为害羞而闭上眼睛,他知道冰雨想要做爱的时候会垂着眼睛偏过视线盯着地面看,他知道冰雨在快要高潮的时候会用甜腻得快要融化的嗓音叫着他的名字,他也清楚冰雨在有什么事瞒着他的时候会扭过身子避开他的目光故意不看他。同样注重细节的倒理早就察觉了冰雨已经背叛了他的事实,但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顺应着冰雨的邀请将手探进冰雨身上已然变得褶皱的衬衫,把总会为了冰雨而勃起的阴茎插进被别人操过之后就变得更加湿热的那片淫穴。说到底,倒理其实并不在乎从他身边夺走了冰雨的男人究竟是谁,只要冰雨还会像以往那样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穿着无趣的三件套西装回到事务所来,就是今天又一件微小的、只属于御殿场倒理的胜利。
虽是如此,在夜里注视着枕边的人安稳的睡颜时,倒理还是会被升上心头的不安攫住呼吸。他和冰雨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以至于他已经无法想象没有冰雨在身边的日子。那时颈部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的他,在扯住看起来快要哭出来的冰雨的衣领笑着重新吻上那片嘴唇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和那个人相伴至死亡将他们分离的时刻了。可是被束缚在椅子上的倒理亲眼目睹最在意的那个人在他面前被陌生的男人们轮流侵犯时,在陷入对那些暴徒的残忍和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之中的同时,看着被男人们的肉棒肆意凌辱的冰雨仿佛对这等粗暴的乱交渴望已久一般轻易就被快感支配的模样,熟知那具肉体滋味的下身也理所当然地起了反应。
“……倒理、为我硬起来了吗……唔嗯……好开心……”
在连绵不断的极乐中连理性都被吞噬殆尽的冰雨,双眼发直地扯着嘴角笑了起来。
“等一下,冰雨……”
糟糕了啊,那家伙,已经完全听不进去话了。
被男人们掐着臀肉蹂躏着后穴的冰雨,仿佛瞥见了什么珍宝一般,即使身体都快要被穴里双重的抽插撞得散架,却还是抬起那双沾满了精液的手,用颤抖的手指熟练地解开了倒理的裤子,张开被男人们射得黏腻的手掌痴迷地抚摸倒理的阴茎。
“……果然我……哈啊……最喜欢、最喜欢倒理了……”
这样说着的冰雨,在身后的男人们愈发下流的嘲弄与轻辱中,寻求救赎似的半闭着眼伸出舌头,虔诚地舔弄起面前那根最熟悉不过的肉棒来。
“……唔……倒理的肉棒……唔嗯……好喜欢……想要……哈啊……射给我……倒理的、精液……”
在最恶劣的状况下被冰雨吸得头皮都发麻的倒理,因无处可逃的快感下意识地低下头时,却发现伏在他的双腿之间的那个人,竟然爽得一边用嘴巴吞吐着他的阴茎,一边迎合着后穴里的抽插塌着腰摇晃那对软嫩的肉臀,被两根肉棒蹂躏着的穴口也咕唧咕唧地从交合处不停溢出温热的淫液来。
冰雨的身体……原来淫荡到这种地步来着的吗。
“……唔嗯……小穴、被别人……插得好舒服……还被、操射了好几次……呜啊……倒理、要惩罚我吗……”
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来呢。如果冰雨也在渴望这种事的话,想要把被凌辱得神志不清的冰雨直接操坏之类的冲动,就真的没办法克制了啊。
冰雨总是能轻易就撕碎他那副故作轻佻的面具的。他早就知道的。
如果把冰雨彻底破坏掉的话……冰雨是不是就再也无法被别人夺走了呢。
在濒临极限的冰雨被操得翻着白眼喷出温热的潮吹汁的同时,被冰雨推上了顶峰的倒理也全部射进了冰雨紧致的喉咙里。可是因猛烈的高潮而失神的冰雨,就只是迷迷糊糊地眨着空洞的双眼,用滚烫的脸颊麻木地磨蹭着倒理挂着残精的肉棒。粗暴地使用着冰雨的后穴泄欲的男人们,射过之后便了无温存地从冰雨的身体里拔了出去,像是终于玩腻了这只漂亮又淫荡的性爱玩具似的,放任浑身被射满了精液的冰雨软绵绵地伏在倒理腿间,因扭曲的坐姿不停从被操得松软的嫩穴漏出染了红痕的精液来。即使被玩弄成了这副肮脏不堪的模样,连意识都稀薄的冰雨却依旧条件反射般迷恋着倒理的体温,不自觉地蜷着身体贴紧倒理的小腿,呼吸也渐渐变得平复下来。倒理好想拥抱面前这个破碎得只剩下残片的冰雨,不带一丝欲望地吻上他的额头和嘴唇,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被束缚在身后的双手却动弹不得。
他们会有办法逃出去的,他总会找到某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带冰雨一起逃出去的。他一定能。
“我也……最喜欢你了啊,冰雨。”